武汉拼多多美工招聘 新来的师妹说仰慕师弟九州第一剑已久,其实会九州第一剑的却是我
门派近日增添了一位年轻的师妹,她自称对九州剑术之首心仪已久。
她的日常生活便是围绕我的那位患有社交恐惧的师弟打转。
「师兄,你剑法如此精妙,定是那位九州第一剑吧!」
「师兄,理我一理可好?为何总是如此冷漠!」
「师兄师兄,我之所以来此,全因你啊,你或许还不了解,我其实来自遥远的未来——」
师弟终于忍无可忍,在一次她假装摔倒企图投入他怀中时,我及时伸手接住了她。
在她错愕的目光下,我平静地宣布。
「九州第一剑的名号,属于我。」
1
我执行任务归来,恰逢一场喧嚣的场面。
沈安安在人群中探询。
「诸位师兄,谁的剑法最为高强?」
大家对这位活泼的小师妹颇有好感,纷纷戏谑回应。
「师妹何不猜一猜?」
「是啊,师妹心中认为谁最出色?」
沈安安似乎真有些焦急,她仔细端详了一圈,然后走到谢毅面前。
「入门之际,似乎是这位师兄在统筹安排,是谢师兄您吗?」
谢毅微微一笑,周围的人则轻声叹息。
「小师妹真是机智,这位正是我们的首席弟子。」
「真没意思,这么快就被你猜中了。」
沈安安的眼睛立刻闪烁起来。
「那你定是那位九州第一剑了!」
「九州第一剑」之名一出口,谢毅的笑容顿时凝固,变得严肃。
他确实是众人中剑术最为精湛的,但与九州第一剑的称号相去甚远。
他正欲解释,恰好看到远处经过的我。
立刻恭敬地问候。
「谢师姐!」
然后低头对沈安安解释。
「那位才是——」
话音未落,我已来到他们面前,怀抱长剑,面带微笑。
谢毅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随我同来的师叔也是一脸好奇。
「小师侄,好福气啊。」
谢毅只能无奈地笑了笑。
这情形很明显,我并不打算承认。
打破少女的幻想未免太过残酷。
再者,我对这位新入门的沈安安的心思还摸不清。
她口口声声说仰慕九州第一剑,却连对方的性别都不清楚。
我与师叔离开时,还能隐约听到沈安安真挚的告白。
师叔戏谑地复述了一遍。
「我真的好喜欢你,你不知道,为了见你一面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。
「我来这里是为你——
「我一定会守护你、协助你。」
说完,他自己也感到肉麻,摇了摇头。
我斜了他一眼。
真是越老越不正经。
师叔笑了笑,下了个结论。
「嘴里说得情真意切,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。显而易见——」
他想故弄玄虚,却见我并不买账,已经快步走远。
他啐了一声,赶紧追了上来。
「显而易见是个小骗子。」
2
自从沈安安加入后,门派里充满了欢声笑语。
只有谢毅苦不堪言。
沈安安常常为他亲手制作糕点和饭菜,甚至在他出任务时也要跟随。
深怕谢毅受到一丝伤害。
尽管谢毅再三声明自己并非九州第一剑。
但由于我的制止,他无法透露真正的第一剑是谁。
师叔调查过,沈安安出身清白,不太可能是奸细。
确实,天下间恐怕没有这样笨拙的奸细。
以往潜伏进来暗杀我的人,至少也能在三泉山中谋得一官半职才行动。
像这样直接冲我来,却连我都不认识的,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。
最近门派正忙于选拔首席弟子,当我再次见到谢毅时,他满脸忧愁。
走路时步履蹒跚。
一见到我,就像见到了救星,急切地扑过来。
「师姐救命!」
我避开了他的猛扑:「有话直说。」
谢毅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,原来是为了首席竞选的事。
他一直是门中名列前茅的优秀弟子,但近年来门派中涌现出许多黑马。
因此他担心自己无法连任。
我边擦剑边问:「跟我说这些做什么?」
我向来不关心也不参与这些事务。
谢毅眼睛睁得大大的:「师姐不知道吗?」
我抬了抬眼皮,他识趣地说:「今年水玉师尊让师姐您来主持选拔。」
水玉师尊。
听到这个深藏在记忆中的名字,我的心不由慢了半拍。
那个曾经收养我,亲手培养我成为第一剑修的人。
那个总是温和,却又心狠手辣得不像话的人。
我回过神来,收剑入鞘。
谢毅还在哀求:「师姐您最好了,师姐,师姐~」
我微微一笑。
「想都别想。」
走出院子,我看到了躲在树后偷看的沈安安。
她似乎很怕我,每次相遇都不敢直视我。
不是似乎,是确实。
她曾多次向人打听,问我是否很难接近。
我并不在意,走了几步,身后的沈安安却鼓起勇气叫住了我。
「谢白师姐——」
我转过头,看到她局促不安,脸颊涨得通红。
「谢师兄真的为首席比赛准备了很久,连休息都顾不上。他真的很用心——」
我冷淡地说。
「很用心,那就光明正大地取胜。」
3
时隔三年,我未曾再见到水玉师尊。
记得十一岁那年的冬天,大雪纷飞。
我身受寒冷与饥饿的双重折磨,心如死灰,躺在路边,等待生命的终结。
他恰好路过,注意到了我紧握的那株草,带着笑意问道。
「这是何物?」
我饥饿难耐,又刚遭受欺凌,心情糟糕至极。
我语气生硬地答:「我的晚餐。」
他又看了看我遍体鳞伤:「遭受了欺侮?」
我已无心回答。
他轻轻一笑。
「是否渴望永远摆脱被欺凌的命运?」
我紧紧地盯着他。
从那一刻起,他便成了我生命中的一切。
而我,化作了他手中的锋利长剑。
我对他言听计从,他要除去之人,命不久矣。
直至三年前,九州比武之际,我们在台下,四周人声鼎沸,他对我说:
「上吧,战胜他们。
「然后,去迎接光明的未来。」
我如常完成了任务,但当我返回三泉山,他却开始对我避而不见。
他声称闭关,却能见到其他掌门和长老。
唯独我被排除在外。
回过神来,我发现自己已走到了师尊闭关之地。
这里宁静祥和,落英树在门前静静飘落着花瓣。
我踏着花瓣前行。
我告诉自己,有充分的理由来找他,比如目前的任务力不从心。
比如我有所不愿,或者有其他事务缠身。
比如,比如。
我无声地牵动了下嘴角,带着自嘲离开了。
谢白,真是荒谬可笑。
4
宗门大比临近,掌门将所有事务交给了我。
我不得不频繁地检查场地,同时留意训练情况。
我原本对谢毅寄予厚望,他过去一直训练刻苦。
但最近我发现,他不仅变得懒散,体态也被沈安安喂养得圆润起来。
我双臂环抱,看着他们俩偷偷讨论今晚的食谱,不禁抽动了下嘴角。
晚餐决定后,话题突然转向了我。
沈安安:「我做的糕点分给了所有师兄师姐,唯独不敢给谢白师姐。」
谢毅:「正常,谢白师姐总是冷若冰霜,起初我也畏缩不前。」
「谢白师姐不像我们天天一起训练学习,很快就能打成一片。她是水玉师尊亲自培养的,别说我们,连掌门也是在九州大比时才知道有她这个弟子。」
沈安安惊讶地「啊」了一声,嘟囔道。
「难怪我总觉得她难以接近。」
难以接近。
我想了下,这个形容确实贴切。
几天后,谢毅开始焦虑起来,急忙临阵磨枪,连沈安安都顾不上了。
偶尔遇见沈安安独自一人,她总是低着头快步走过,避免与我对视。
很快到了选拔首席的日子。
除了我和师叔,还有三位长老作为评委。
师叔并未收到邀请,但他最爱看热闹,便跟随我而来。
比赛本身并无太多悬念,今年的黑马确实不少。
回想谢毅前几天的训练,他连任的机会十分渺茫。
师叔:「真无聊,还是你那次精彩。」
我:「如果门中选拔能像九州大比一样引人入胜,三泉山成为第一大门派指日可待。」
师叔侧身,撑着脑袋看着我。
「那你何不一举拿下首席之位?让小弟子们争来争去,别人还以为三泉山不过如此。」
我无意解释。
不知不觉中,台下已决出胜者。
接下来便是与谢毅的对决。
只有胜出,才能成为新任首席。
我对那位胜者有些印象,似乎是去年刚入门的徐扬。
他勤奋刻苦,天赋出众。
据说不久就超越了同期所有弟子。
这样重要的场合,沈安安自然在场,紧张得不知所措。
不停地为谢毅加油鼓劲。
「加油,谢师兄,展现你第一剑修的风采!
「这只是小试牛刀,千万别紧张!」
整个台下一片寂静,只有沈安安的加油声。
谢毅可能觉得尴尬,低声喝止。
「别说了!
「我说多少次了,我不是!」
场面有些滑稽。
但对决一开始,我就笑不出来了。
因为我清楚地看到,谢毅使用了不正当的手段。
那些招式本门从未教授过,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邪门歪道。
徐扬初出茅庐,哪里见过这种手段。
几次差点躲避不及,险些受到致命伤害。
几次交锋后,徐扬被逼至角落,握剑喘息。
满脸震惊。
但谢毅紧追不舍,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。
徐扬也有些恼怒了。
这本是点到为止的比赛,他一直严格遵守规则。
没想到对手如此无耻。
于是也开始不顾一切地反击。
这样下去,必有一方受伤。
我正想叫停,却见其他三位长老并无制止之意。
是了,其中一位是谢毅的亲舅舅。
局势越来越紧张,谢毅眼看不光彩的手段不敌,咬了咬牙,袖口一动。
徐扬瞪大了眼睛。
千钧一发之际。
如果躲避这暗器,他必然会被谢毅的剑所伤。
与此同时,师叔一拍桌子,恍然大悟。
「我知道了!小师侄不屑首席之位,是因为那位没下这个命令!」
我紧盯着台上,听到这话一愣。
但我的肌肉记忆比大脑更快。
徐扬一个踉跄躲过暗器,便见谢毅得意一笑。
他闭上眼睛,等待剑指脖颈。
突然,「锵」的一声。
紧接着是台下观众的惊呼声。
徐扬疑惑地睁开眼睛。
对面的谢毅同样错愕,保持着执剑姿势,但手中已空,手臂颤抖不止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插在两人中间的剑上。
银白如霜,灵气环绕。
下一秒,我随手拔出了它。
刚才,是这把剑击飞了谢毅的剑。
刚才,是我出手了。
台下传来阵阵惊呼。
「谢白师姐!」
「天哪,终于见到谢白师姐出手了!」
「这就是剑修天花板的实力吗?刚才怎么了,谢白师姐为何出手?」
只有谢毅低下了头。
我一言不发,垂眸擦拭剑身。
一旁传来谢毅颤抖的声音。
「我输了。」
5
谢毅自此便一蹶不振。
他自觉无颜再见我。
这让沈安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。
她修为尚浅,看不出那日我为何要击飞谢毅的剑。
在她眼中,谢毅几乎要赢得比赛,却被我偏袒徐扬而破坏。
我无心与她相见。
那日站在台上,我瞥见了熟悉的红伞一角。
水玉师尊身体羸弱,日间行走总离不开红伞的庇护。
我困惑不已。
为何他既想见我,又避开我。
或者,他想见的,根本不是我。
今夜,任务归来,我在山门口再次见到了那把红伞。
伞下站着一个青衣身影。
我停下了脚步。
他抬起伞,露出了全貌。
比往昔更加苍白,更加消瘦。
除此之外,与我们共度的十年并无二致。
他一声令下,我便背剑下山,傍晚归来,总能看到他等待的身影。
然后,我们一同走过层层石阶。
两旁竹叶飘落,我会分享一些旅途见闻。
那已是三年前的事了。
我走到他面前,接过红伞。
「师父。」
我总是比他慢一步,为他撑伞。
「还记得当年从梨花村接你回来,你还是个爱哭的小女孩。转眼间,已能为人遮风挡雨。」
「徒儿不敢。」
「你还记得那年除夕夜,你许下的愿望吗?」
「徒儿只记得师父的教诲。」
这话说完,水玉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责怪我的无趣。
但我知道他不会责怪。
果然,他突然一笑。
「那便好。」
送他回去后,我独自在路上,心神不宁。
路过一个转角,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。
「谢师兄,为何对我视而不见!
「理我一理好吗!我知道我无能,无法为你伸张正义,我现在就去找谢白问个清楚!
「谢师兄,我与你最为亲近,若你也不理我,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」
沈安安满腹委屈,但谢毅却充耳不闻,专心练剑。
「包子快凉了,这是我亲手做的。」
沈安安嘟囔着,小心翼翼地将纸包的包子揣在怀中保温。
「我知道我不聪明,什么都不懂,但我真心想保护你。
「你或许觉得可笑,为什么我总是缠着你。
「其实,我从远方来,在仙书上看到了——」
她自言自语了很久,谢毅依旧没有理她的打算。
干脆放下包子,准备采取苦肉计。
「我就不信你真的不理我。」
眼看就要假装摔倒,谢毅皱了皱眉,真的冷眼旁观。
甚至稍微后退了一些,打算让沈安安吃点苦头,好让她知难而退。
不巧,他这一退,沈安安若摔倒,将会撞上一块锋利的石头。
眼看要受伤,沈安安又急又怕,尖叫:「谢师兄!」
我伸手一揽,轻松将她拉了回来。
沈安安惊魂未定,喘息不止。
看到救她的是我,更加害怕了。
「谢,谢白师姐……」
那边的谢毅也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。
「谢,谢白师姐。」
面对二人的不知所措,我异常平静。
「九州第一剑,是我。」
沈安安猛地抬起头。
那是何等震惊,何等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但很快,就变成了狂喜和难以言喻的热情。
我转身离去。
「三年前,九州举办了第一场比赛。
「最后站在台上的人,是我。」
6
自从我介入了首席选拔的事务,与谢毅有关的两位长老便对我心存芥蒂,暗地里对我使了不少绊子。
原本我过得颇为自在,如今却不得不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。
这天,我完成了一个困难的任务,弄得灰头土脸。
心情正低落,归来时却看到有人在山门口提着灯笼徘徊。
看到我,她急忙提着裙子跑过来。
「谢白师姐!」
粉色的裙子在夜色中展开,宛如夜风中飘来的花瓣。
是沈安安。
她在我前面停下,喘息片刻,举起手中的食盒。
「你一定饿了,我烤了一只兔子,快趁热尝尝。」
她边说边蹲下准备打开食盒。
我瞥了一眼她旁边的灯笼。
灯笼上绘着一只活泼的兔子。
我绕过她向山门走去。
「不用了,我已经吃过。」
没走几步,沈安安拉住了我。
低头,她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说:
「尝尝吧,我的手艺很好的。这么晚了,山上没吃的了,你会饿的。」
我并无晚餐的习惯。
见我态度冷淡,坚决要走,沈安安失望地说:「好吧。」
然后双手合十,恳求道:「那师姐可以不告诉别人吗?」
后山并无野兔,那些兔子都是长老饲养的。
所以,这只兔子是沈安安偷来的。
这些兔子被长老养得非常机警,很难捕捉,真不知沈安安用了什么法子。
我抽出被她抓住的衣角。
本以为沈安安在我和谢毅面前屡次受挫,会失去信心。
本以为她这样的人不会有太多耐心。
但每次回来,都能看到她提着兔子灯笼在山门徘徊。
她也多次向长老请求,希望能与我一同执行任务。
无奈我接的都是宗门的高级任务,她没有资格参与。
于是她每天早晨送我出山门,晚上又在山门等我归来。
当然,手中总提着各式各样的菜肴。
无论寒冬酷暑,从不间断。
秋天已至,晚风带着些许凉意。
沈安安手中还拿着一件斗篷。
并肩走时,她总是兴奋地说个不停。
不知那些单调的事,她是如何说得如此有趣的。
「谢白师姐,掌门今早掉进水坑,求救无人应,直到中午被逃课的弟子发现。
「掌门摔伤了腰,岁月不饶人。他还特意嘱咐那位弟子保密。」
沈安安大笑:「结果不到半天,门派中人尽皆知。」
「谢白师姐,我今早睡过头,师父带人来找我。
「她们在床头呼唤我时,我还在梦中。」
沈安安的睡眠习惯我已了如指掌,几乎陪我回来后就会去休息。
她的睡眠质量好得令人羡慕。
能迟到至此,她昨晚一定很晚睡。
我问:「为何睡不着?」
沈安安打了个哈欠,随口说:「后山总有野猪叫。」
「对了,」她想起什么,从怀中掏出一物。「谢白师姐,这是我亲手做的剑穗。」
摊开手,是一条穿珠的剑穗。
剑穗本身并无特别之处,但中间的珠子颇为奇异。
我本不感兴趣,但这颗珠子蕴含的力量颇为奇妙,我不由自主地拿起它。
那是一颗极为清澈的珠子,内含无数光点,宛如包含整个星河。
正当我沉醉其中时,手指忽然一痛。
那颗圆润的珠子划破了我的手指。
沈安安注意到了,大惊失色:「哎呀,谢白师姐,你受伤了!」
她表现得过于夸张。
「对不起对不起,我一定是哪里没处理好。」
一边说,一边捧起我的手不停地吹。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
「有没有人跟你说过,你的演技很糟糕。」
沈安安脸一红:「没有。」
我收回手。
「小骗子。」
7
我曾怀疑沈安安来对我行刺。
然而那颗珠子仅是划伤了我的手,之后便无声无息。
我的身体亦未出现任何异常。
一切似乎真的只是个偶然。
掌门年岁已高,众人纷纷揣测继任者的人选。
若论能力与对门派的贡献,继任者不言自明。
那便是水玉。
但他始终不愿接掌。
我知他心中有此意,却对他一再推迟的真正理由百思不得其解。
直至一日,他召我至前,向我发问。
「记得十多年前的瑾州之难吗?」
瑾州之难。
我双眸骤然紧缩。
那场灾难发生时,我尚年幼,却也有所耳闻。
一夜之间,整个瑾州遭受灭顶之灾,无一生还。
据说遇难者死状惨烈,血流成河,宛如人间地狱。
这是九州历史上最为惨痛且充满谜团的一页。
因为至今未查明真凶是谁。
凶手在十多年前便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,却在瑾州之难后销声匿迹。
九州对此三缄其口,美工人们对之谈虎色变。
见我愣住,水玉垂首轻拭琴弦。
「去调查。」
8
自那场灾难后,瑾州便沦为了无人之城,荒废至今。
但不知何故,最近这里又渐渐恢复了生机。
残破的城门时常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出入,似乎想要揭开那段被遗忘的历史。
身后传来沈安安的轻声细语。
「谢白师姐,我们要下去探查吗?」
没错,沈安安跟随而至。
她听说这是水玉指派给我的任务,便急切地向水玉请求加入。
没想到水玉竟然同意了。
我回答:「等夜幕降临。」
九州之间向来关系紧张,各州门派也互不相让。
若贸然行动,恐怕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。
沈安安叹息:「第二届九州大比临近,各大门派都急了。不知是谁提起了瑾州之祸,表面上是要追查真相,实则都在觊觎那股力量。」
我皱起了眉头。
虽然我未曾见过,但那种恐怖的力量很可能是邪术。
如果真有人发掘出了什么,九州恐怕会陷入动荡。
沈安安察觉到我的忧虑,轻松一笑。
「放心吧,三百年后,九州统一,天下太平,不会有这种祸乱。」
以往我对沈安安的话并未放在心上。
但这次,我不得不怀疑她的真实身份。
沈安安眯起了眼睛,笑容满面。
「真的,我就是从三百年后穿越来的。那时候天下一片祥和,九州、门派这些概念都不存在了。一切都融合为一,人们和谐相处,安居乐业。」
她越说越兴奋:「你绝对想象不到,仙药随处可见,就像糖果一样。现在只有少数人掌握的御剑飞行,那时已经司空见惯了!」
「那些曾被追捕到濒临灭绝的种族,也能在这片大陆上自由生活。」
她眨了眨眼:「没有人歧视它们,人们都非常善良。」
我突然感到一丝寒意。
这才意识到,冬天已经来临。
沈安安兴致勃勃地继续说:
「谢白师姐,我还没告诉你吧!
「我对九州第一剑的仰慕,源自一本仙书,那是我们族……
「总之就是我被禁闭时,仙书被风吹开,正是记载你的那一页。
「虽然只有寥寥数笔——
「我当时就非常喜欢,特别想亲眼看看,究竟是什么样的人,在九州动荡的年代中,能够赢得所有人的敬佩。」
她笑得合不拢嘴。
「那时候我连做梦都在想,也因此努力修行。」
我转头看向她。
「仅仅因为三行字?」
她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「就因为三行字。」
脖颈忽然感到一阵凉意。
同时,天空中飘起了雪花。
我抬起头。
下雪了。
9
夜幕降临,其他门派的弟子纷纷撤离,唯恐避之不及。
这座城市再次陷入了沉寂。
我和沈安安穿行在残破的街道上,仔细搜寻着线索。
当年的遇难者尸骸未经安葬,仅由高人进行了超度,因此白骨随处可见。
沈安安的勇气可嘉。
「这些死者伤口干净利落,显然都是一击必杀。」
我并未留心她的话,因为越深入探索,我的心跳愈发急促。
沈安安:「凶手无疑是剑法高超之人,真是令人恐惧。如果他仍存活于世的话。」
她检查了一具骸骨,发出了不满的声音。
「其手段之残忍,定是罕见的邪术所致。你看,连骨头都被劈断了,凶手当时肯定已经失控。」
我紧盯着那具骸骨。
脑海中几乎能够重现那致命一击的招式。
那招式,我竟然也知晓。
不仅是这一处,整座城都是如此。
我的双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。
「沈安安,你那本仙书是否记载了九州如何实现统一?天下如何达到和谐?」
这是我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,沈安安眼睛一亮,立刻热情地回答。
「有的,正是你的师父,或许应该称他为水玉,在统治期间实现了这一切。」
她话音刚落,便认真地看着我说。
「别担心,有我在,我不会让你走上老路,你终将亲眼目睹那种盛世。
「虽然我不太理解,为何天下人会对你群起而攻之——
「但没关系,我会好好守护你,防止你步入歧途……」
10
当我们抵达这地方的最深角落时,天色已经破晓。
沈安安向我询问:「我们是否应该撤退?」
我们面前是一具被铁钉穿透,固定在牌匾上的骸骨。
这人很可能就是瑾州城的城主。
我闭上双眼:「不,我们留下。」
远处的喧哗声渐渐清晰。
「这次我们必须彻底查明真相。」
「没错,这种悲剧一日未解,那些逝去的灵魂就一日无法安息。」
随着我们接近,一大群人向我们点头示意,算是致意。
但他们的身体语言却将我们推向了外围。
他们显然是有组织的,形成了一个联盟。
虽然内心各有打算,但面对外来者时,他们会团结一致。
沈安安低声抱怨。
「真是无礼至极。」
被钉在牌匾上的人显然是解开谜团的关键。
几位长者跃上前试图拔出剑,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。
他们下来后号召:「有谁能够拔出这把剑?有没有人愿意尝试?」
立刻有人讥讽:「林长老,别白费力气了,这剑恐怕只有凶手才能拔出。」
「看看这剑刃深深嵌入木头,如果我没记错,这应该是鬼蛟窟中的那把剑吧。」
这番话让众人瞬间警觉,纷纷眯起眼睛仔细观察。
「没错!就是那把!」
「那是若邪!」
「我记得若邪不是很久以前就被人取走了吗?似乎是——」
「是我取走的。」
我平静地打断了他们。
这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。
连沈安安也难以置信。
「谢白师姐,你在说些什么?」
人群自动分开,为我让出一条道路。
我平静地宣布:「只有我能够拔出那把剑。」
沈安安抓住我:「你在说些什么?你的剑不是系在腰间吗?」
我避开她的手,轻盈地跃上牌匾。
仅仅两秒,当我落地时,手中已经握着那把若邪。
几乎没费什么力气。
随后,那具干枯的骸骨坠落,化为尘埃。
众人纷纷拔剑,警惕地后退。
远处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。
沈安安大声呼喊。
「谢白师姐,是我们宗门的人,不用害怕,援兵到了!」
11
当我被带回三泉山时,是水玉亲自来迎接。
他依旧手持那把红伞,向其他门派的人含笑致歉。
却未曾投向我一眼。
沈安安则哭哭啼啼地跟在后方。
「为何要抓师姐?这太不公了,师姐还年轻得很!你们这是干什么!」
我究竟多大年纪?我轻扯嘴角。
除了我和水玉,无人知晓。
真是完美至极。
从我十一岁那年,他向我伸出援手的那一刻起。
一切便已注定。
是他将我从泥泞中救出,也是他在救赎自己。
我被囚禁在三尺山上。
之所以称为三尺山,并非山高仅三尺,而是此地常年积雪,深达三尺。
我明白,他们商议我命运的时间不会短,在春天来临前,会决定我的结局。
今日水玉上山,我在远处望见了白雪中的一抹红伞。
我原以为他不会再来见我。
毕竟时至今日,大局已定,我已无价值。
他到来时,我如常接过红伞。
「师父。」
他垂下眼帘。
回到殿中,他脱下斗篷,注意到了我放置一旁的若邪。
「月华剑不趁手吗?」
我捧起旁边的剑匣,跪下,双手呈上。
自他赠我此剑,我一直珍重保管。
剑身上使用痕迹寥寥,细看之下,与新剑无异。
水玉凝视我片刻,并未接剑。
「它属于你。」
我轻笑:「这是一把宝剑,随我而去太可惜了。」
毕竟我,命在旦夕。
水玉转过身,面对着我。
他内心有所动摇。
但智慧如他,动摇也只是一瞬。
片刻后,他说。
「我将成为一名卓越的掌门,超越掌门的身份。」
九州统一,世界和谐。
我心知肚明。
回想起沈安安说这话时的得意神情,我也不禁感到几分轻松。
「那真是再好不过。」
见我一问一答,言简意赅,他闭上了眼睛。
「我那时太年轻,太渴望出人头地。为了力量,不择手段。」
因此修炼了邪术,失控之下,酿成悲剧。
然后,从救我之后,便开始了他的筹划。
他知道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,而那后果他承担不起。
那三年不见我,他在重铸经脉,也给了我三年最美好的时光。
我轻抚着若邪的剑穗,那是沈安安送我的。
「三年前九州大比,您让我参赛,是真心为我,还是——
「只是为了今日?」
让世人知晓,我拥有引发瑾州之祸的力量。
水玉望着我,沉默不语。
我心领神会。
沉默良久,他披上斗篷。
「你的朋友渴望与你相见。」
12
沈安安的声音再次响起时,新年已在即。
她携带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,急切地敲打着门。
「谢白师姐!我发现了真相,你何必这么自暴自弃!
「水玉出身瑾州,你的剑法也是他亲自传授的!你为何要承担这不白之冤!」
隔着门,我向她提问。
「你所说的三百年后的世界,真的存在吗?」
沈安安急切地回答:「当然是真的!等等……你不会是因为这个——」
「不可以,谢白!你千万别做出什么愚蠢的决定!」
我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。
是的,但不完全是。
「如果不是他,我可能在十一岁那年就已经命丧黄泉。」
我的语气柔和,那些往昔太过痛苦,我至今不愿回想。
他赋予了我第二次生命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
因此。
「他是唯一有权利摧毁我一切的人。」
创造,然后毁灭。
沈安安焦急而又无奈,她还想继续劝说,却被我打断。
「沈安安。」
她愣住了。
我轻声说:「新年快乐。」
13
我被送往的终点是寒山。
确实,任你修为通天,世间自有制衡之法。
寒山乃修行者畏途,人称冰封炼狱。
即便是金仙降临,亦难免陨落于此。
人群中有不晓寒山之威者,喧哗道:「这算什么?莫不是偏袒?」
「没错,我们一走,他们必会救人,当我们傻吗?」
有人心怀不满,欲推门而入,探个究竟。
虽被旁人急阻,却已晚矣。
那人眼见掌落冰消,惨叫连连。
自此,无人再有异议。
山门将启,众人将远避。
而我,将独自步入。
人群忽起喧哗。
「让开,让开。」
我回首一望,沈安安飞扑而来。
她泪涕横流,泣不成声。
「谢白师姐,我明白你有自己的信念。
「但我真心愿你活着,这世界糟糕,你还未目睹未来的美好。」
她悲伤至极。
「你可知道,我幼年丧母,父亲再娶,他们才是一家人。
「在你未曾知我时,你已成我所有的希望与信仰。
「我遍览古书典籍,想寻你踪迹,却一无所获。」
她泪如雨下:「我不愿见你死去。」
我为她拭泪,却泪流不止,终难拭净。
最终,她被人带走。
我该踏上归途。
不知何故,沈安安一哭,我心亦感不适。
似有物在心发芽,迅速蔓延。
步入寒山,我回首一望。
人群之外,红伞渐行渐远。
似感我目光,伞停。
我轻笑,步入寒山。
山门轰然关闭,一切成定局。
沈安安推开扶她之人,那弟子见她神色有异,心生不祥预感。
「师妹,欲往何处?」
沈安安蹒跚而行:「回家。」
泪痕未干,笑颜渐展。
狸猫族虽无武力,却通秘术。
结丹为契,同生共死。
那寒山,不就是天然冰窖?
番外:
「臭要饭的!施舍你已是恩赐,快滚!」
一脚将人踢出,门随即重重关闭。
路边泥泞,污秽不堪。
谢白躺在泥中,久久未起。
非但五脏六腑剧痛,更兼饥饿难耐。
本与卖药者有约,一日劳作,得三文钱。
谁知劳碌终日,老板食言,只予残羹冷炙,半块馒首。
仅是一问,便遭殴打,逐出门外。
其实谢白想说,万事好商量,冷炙馒首可否予她?
却已无机。
天寒地冻,积雪之上,又飘雪。
谢白第二十三次感觉濒死。
不,此次不同,真真切切。
因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,甚至暖意,几欲入睡。
直至——
「这是什么?」
温柔之声响起。
谢白梦被扰,睁眼,心跳剧烈。
仿佛自鬼门关归来。
见一如谪仙貌美之人。
持红伞,指向她手中紧握之草。
那是昏厥之际,以残存意识备下的晚餐。
求生欲强,已尝一口。
但此非重点,谢白不耐烦道。
「我的晚餐!」
言毕,欲续睡。
那感太美,重返这寒饥现实太残酷。
宁在暖中逝去。
然烦人者不离去。
「遭人欺乎?」
谢白心道,此不显明?
无力再言,怒视之。
不料彼下一句,令她愣住。
「愿永不再受欺否?」
笑眼中,伸手来邀。
「随我同行。」
怨气顿消,谢白搭手无犹豫。
她深知。
现状已无更糟。
即便骗徒,即便有图。
无妨,一馒首足矣。
水玉带她至三泉山。
三泉山佳,谢白初以为苦力之召。
或扫山门,或炊食。
然非也。
水玉教剑,授字,无异于其他弟子。
若异,乃他人羡慕之独教。
为其唯一弟子。
谢白自强,濒死频仍,生死已漠。
何况修炼之苦。
水玉言,天赋极高,百年难遇。
喜非为己,为水玉。
时思,天赋高方不负栽培。
三泉山首个除夕,二人共度。
是日亦雪,衣足腹饱。
谢白剑累,坐团雪人。
村鞭炮鸣,烟花璨,夜不似常黑。
水玉问:「年初,有何愿?」
谢白思,愿多,如日餐衣,无欺。
或友一,或犬养……
太多欲得。
思久,反问:「师父何愿?」
水玉挑眉,谢白亦觉滑稽,无力愿人。
遂问:「师父有愿乎?」
水玉望村,颔首。
「然。」
谢白随之望,村户灯笼挂。
托颊,正色:「师父之愿,即我愿。」
鞭炮声中,声不大,却清晰。
烟花接连天际开。
年新始。
天赋高,水玉要求亦高。
谢白得认可,六年足。
十七现世。
一现,接无人完之难任。
每次归来,水玉山门等。
独来独往故。
石阶竹林,叶利。
风过,声不绝。
谢白总慢一阶。
「得若邪。」
兴奋:「多派在,无能夺我。」
水玉笑。
「若邪杀强,需慎控。」
谢白应诺。
寒暑风晴,无数次同行。
谢白逐年观前影。
十一岁首随,影高大,远。
十五岁,差多,近不少。
十七,十八。
十九岁,共下山,除夕山下,热闹实感。
人潮涌,巷空。
传彩云灯笼得神祝。
旧事销,生坦途。
谢白侧水玉:「欲乎?」
知水玉不爱热闹,对此无趣。
但今夜闹,闹透感。
想做非凡事。
水玉立刻点头:「欲!」
「抢予我。」
谢白笑。
水玉亦笑,见白入人海。
第一次感,谢白培多美。
众中,无步其踪。
偏偏招出,美不胜收。
思,夜最精采是谢白。
速,白衣甩众,彩云灯笼眨眼。
众抢,速投水玉怀。
水玉笑眼,举灯笼宣。
「我得。」
新年钟声,活动止。
共度第八年。
今年,备礼予谢白。
剑名「月华」。
谢白珍若宝,若邪弃。
后,九州大比,绝后空前。
人皆凑闹,谢白水玉亦。
无规则比赛,连报名皆无。
最原始,台上最后立者赢。
台下人海中。
将结,一人立台上,无胜。
嚣声中,水玉说:「去,败他。」
「然后,光明活。」
谢白未明光明意。
感自水玉救,已恒光明。
不问多,不计多。
因,对水玉命绝对从。
呼喊声中,谢白败剑修。
台下祝欢声不绝,光时刻。
何味?
台下种种,如蝼蚁。
立人顶点。
急寻红伞,享喜。
红伞逆流外走。
未停。
未回。
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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